火癫子

码字坑---已经是坑了……等变成峡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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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这里已经叫坑了= =
但是里面的文是不会坑的…………
就算坑也会想办法看起来不是坑的……
放心大侠们……

【禁】第十四章


“先说规矩:五子包生,侷打不包输,包九张,十二张包自摸,包前不包后,抢杠当出銃,诈和全赔,推牌顶撞动手打架的,罚三两,每人一百两银为本。”

 

“一百两…等我先去隔壁钱庄抢一笔来再陪老板娘你打马吊如何?”

“无异,不可抢劫。”

“那师父你可有一百两?”

没有,别说银两,师父连钱袋都没有。


在逻些的时候,吃喝用住都是别人的,从来无需担心钱的事情。而如今回了大唐,身上连个银子都没有。


“马吊我还是第一次打……。”麻里卡摸着牌一个个看,有些兴趣的样子,不过他也只能看看,打不起来。

单单只是打马吊的规矩,他和师父就根本听不懂。

“……无疑,他真是你师父?”自从回来之后,经常被问到的就是这句:“是的,他就是我师父。”

老板娘放下手中的牌:“我之前就说你奇怪的很,放着崇吾山那么多的长老不拜师,连最疼你的吾痕真人都不认。如今突然就带回来一个师父,无疑,你这认的师父……。”自我和师父进酒馆开始,老板娘就对我师父上下打量个不停,看了又看,还时不时的试探问话,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:“ 无疑,你师父该怎么称呼?”

“在下,谢衣。”四方桌,师父坐于我对面,老板娘坐我左侧,麻里卡坐她对面,我和老板娘洗牌,麻里卡看着跟着洗,师父没动,手里却捏着骰子,骰子是老板娘给他的:“谢公子,掷骰子吧。”摆好牌,师父掷骰子,老板娘开始教起师父和麻里卡怎么打马吊。

何谓眼,碰,何谓明杠,暗杠,自摸。

何谓和牌。

一番自摸,二番平和,二十四番清一色,八十八番大三元,十三幺……。

好在只是教牌,好在我和师父都没钱……否则若要是真打,老板娘还不让我和师父输的倾家荡产。


“听丁里说,你回崇吾山好几日了,怎今日才来看我?”

“刚回崇吾山前几日我下不了床,有些糊里糊涂的,不太清醒。”

自从被麻里卡下蛊醒来之后,我就很容易昏厥,本以为去逻些找吐蕃的大法师做了法事便可以好转,但是似乎并无成效,三天两头的我就会毫无预兆的突然失去意识,有时候醒来还会说胡话,有几次甚至还不认得师父。最后实在无法,师父便连夜和麻里卡带我回崇吾山打算找吾痕真人。

 

然而回崇吾山的路上,我又再一次昏厥,师父情急之下便带着鲲鹏直接闯进崇吾山,直扑正殿,和崇吾山的众弟子发生冲撞,甚至大打出手,据麻里卡之后所说,崇吾山的弟子根本抵挡不住鲲鹏和我师父,连之后赶来的几位长老也同样束手无策,好在吾痕真人及时出现阻止,否则真是难以想象会变得如何不可收拾。

 

“对,他是糊涂的可以,居然几次醒来问他师父是谁,然后很快又认得了!”这种事情无需在师父面前老是提起,我和麻里卡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,他就是记不住,记不住,就别怪我对不起你了,桌下我一脚向麻里卡踢去,踢的他咬牙却不敢出声,只能瞪着我看。

“我那时不太清醒,否则我怎么会当着师父的面问他是谁……。”虽然如此,我也只敢看着面前的牌说这些,因为我的确对着师父问了:你是谁……而且我还想不起来我问过。

 

不太清醒这种理由,对我自己…对师父,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。

 

听麻里卡告诉我,我在不清醒的时候说了很多稀里糊涂的话,一直照顾着我的师父自然都听到了,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到底说了些什么胡话,麻里卡说他听到的几次都是我在问师父:你是哪位,我师父去哪了。

依这句话来看,我明显记得我有师父,但是我却问师父他是谁,这一点我如何都想不明白。如果我真的忘了师父,那我为什么会问我师父去哪了……这表明我知道我有师父,我没有忘记师父才对。

那么,那时我面对着师父,我所看到的师父,对我来说他到底是谁,如果那时候我不认为他是我师父,那我自认为是师父的人,他到底是何种模样……。

师父的样貌,我不可能忘记,更不可能认错。

很多次我都想找机会向师父解释,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,师父一次一次的告诉我他并不在意,用我得出的并不清醒,总是犯糊涂的理由反过来安慰我,告诉我这只是暂时的,每次我都会很快又想起师父,所以…我会慢慢康复的……但是我知道师父在意,他一直都在假装不在意罢了……我甚至还隐隐约约的感觉到,师父似乎在害怕,在退缩。


他在害怕我……。

 

麻里卡自认为我会总是昏迷不醒,迷迷糊糊,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他对我下的那个蛊,这个蛊让我经历了自己前世所有的事,而那些前世的经历对我而言太过沉重也太过悲哀。那所有的一切,我根本承受不住,我本就不应该去碰触它们,但是我最后却全部硬生生的去夺取了,让它们全都变成了我今生的经历和记忆,所有的情感:所有的爱,所有的恨,所有的悲伤,所有的痛苦,以及,所有的无奈,遗憾与最终的绝望。

 

我是被师父亲手杀死的,我是被自己的愚蠢和不悔杀死的。

 

麻里卡认为,这本不该有的前世的经历……可能会让我的记忆发生错乱和混淆,而那些前世所留下的所有强烈的感情,可能会逐渐让我失去意识失去自我,失去这一世的我……。

这一世的无疑。

我是乐无异,师父需要的是乐无异……那乐无异是否还需要无疑,师父是否想要无疑……。

 

 

 

“无疑!!”丁里几乎是冲进酒馆来的,扑过来便拉我:“鱼!王伯的鱼!”

鱼?什么鱼……等等!鱼!我想起来我要买鱼!今晚我打算做鱼头汤给师父吃的!

推开矮凳,我急忙跟着丁里走:“师父!我去集市王伯那买鱼!他的鱼又大又新鲜,这会儿去买最便宜,我先去了!”

 

王伯的鱼摊就在老板娘酒馆不远处,没跑多久就能看见,这会儿鱼摊前已经围了好多人,那些大婶们提着篮子各个都不说话,不动声色的盯着鱼摊上十钱一斤的价牌。等着王伯将五钱一斤的价牌换上之后,她们便一拥而上,争抢起鱼来。为了今晚上能让师父吃到我亲手做的鱼汤,我和丁里豁出一切去和大婶们抢鱼,五钱一斤那么便宜如何都要抢到,使出全力都要抢到!好几双手都抓着我好不容易抱到的鱼不放,我只好死命抱住,绝不放手:“这鱼是我先看到的!别和我抢!”

回到崇吾山之后,下山来长乐坊还没来得及去赌坊赌一把,身上实在没什么钱,只好等着降价来买东西,先过了今晚,等我明日早早下山,瞒着师父先去赌坊赢些钱。我赌运一向不错,每次都能赢得不少。

 

抱着抢到的鱼,我和丁里一起回到老板娘的酒馆,进了厨房,丁里是在老板娘酒馆干活的,之前帮老板娘买货去了,买来的一些材料正好给我做鱼汤。

“无疑,你这才出去了那么一次,回来就多了个师父。”丁里瞧了眼门外凑近了问我:“他就是谢衣……那个偃术大师?”

“没错,那只偃甲鸟就是师父做的。”

“那他怎么就认你做徒弟了?之前传闻他不是有徒弟?”丁里真是明知故问:“我知道你想打听什么,师父的徒弟就是我。”

“我问的是他之前的徒弟,那个传闻自尽的徒弟。”

“都说是传闻了,自然就不能当真,他徒弟不是自尽的。”

“不是自尽…该不会是他…那传闻说他和他徒弟有那种事,是不是真的?”

那种事……这传闻还真不是一般的准确,虽然真是如此,但也不能承认。

“丁里,你怎么只关心这些个事情。”

“关心!自然要关心!就怕他对你这个新徒弟也起那种心思。”丁里觉得师父对我的态度以及一举一动都看起来没那么单纯,如何都感觉不一般:“你师父看起来并不年老,但是为何头发已灰白?”

“不知道,连我师父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头发是在何时变成灰白的。”

“难道是因为他之前那个徒弟的死,而……。”

这种可能我也想到过,或许真是因为如此,所以师父才不回答我这个问题。

“丁里,把豆腐给我。”

“你又借用老板娘厨房里的食材。”虽然这么说,丁里还是把豆腐拿了出来。

“做好了鱼汤,老板娘也有份……这鱼好不容易抢到的,又大又新鲜。”

“你是为了你师父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。”

这几日我总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,现在看来,丁里似乎真的对师父有些敌意:“丁里,你是不是对我师父有什么误会?”

“没有误会,我反而想要问你无疑,你到底在想什么,你对谢衣到底……我实在想不通。”

“我…我对师父怎么了?”丁里惊讶于我的回答:“无疑,你难道不害怕你师父?”

“害怕?我为什么要害怕师父?”

丁里实在憋不住了,不让我再继续烧鱼:“你回崇吾山几天之后我才听到你已经回来的消息,吾痕真人说你刚回来的几天里一直昏迷不醒,如今虽已不再昏迷,但是也不算清醒……劝我过几日再来看你,但是我实在担心便请求吾痕真人让我来看你,谁知我赶到你住处之后在窗外看到你和你师父……。”

“这些日子有吾痕真人以及其他长老为我医治,我没什么了……那时我的情形是有些严重,所以师父自然一直陪着照顾我。”

“无疑,我那天在窗外看到的并非像你所说的照顾。”

不是照顾那是什么……师父能做什么。

师父在我不清醒的时候…丁里到底看到了什么:“不,不是照顾…那,那是什么…那个,那个什么,师父…师父一定是因为很担心我才会那么做的……。”

丁里要是真看到了什么不能看的,我要怎么蒙混过去。

看着豆腐我有些心慌

“担心……?”丁里的脸色有些难看:“无疑,我担心的是你,那时候我见到你卷缩在床榻上的一处角落,而你师父就在旁边,你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害怕,你害怕你师父,你叫他别靠近你。”

 

不可能……。

我害怕师父?

我叫师父别靠近我……?

 

“丁里……你在说什么?我怎么可能对师父说这些?”

“我在窗外亲眼看见,你躲避着你师父,你害怕他靠近你。我亲耳听到,你对你师父说:师父,求求你,别杀我……。”

 

我不知道……。

我根本不知道。

我不记得我说过这些。

我也不可能记得。


我居然…会……说这句话。

我居然求师父别杀我……。

死前的记忆,死前的情感……无助而绝望。

绝望到…到了今世,我才向师父乞求……别杀自己。

前世的乐无异,至死都没有对师父说出那句话。

那句话,乐无异永远都不会说的。



“那时候我本想立刻进屋来,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,才一会儿的功夫,你突然又像变了个人似的,我不知道你那时候到底是算清醒了还是更加糊涂了,我看着你突然从害怕你师父转变成抱着你师父并亲吻他……无疑,你到底怎么了,你真的病的不轻,吾痕真人到底能不能将你治好……?”

 

手里的豆腐已经被我捏碎……今天的鱼汤是做不好了。

 

听丁里所说之下,我觉得我真是病的不轻,而我也终于知道了,我未清醒时候说的胡话,到底有多胡言乱语了。

我一直不想让师父知道是谁杀了我,但如今看来,师父他早晚会知道,而且还可能会是我亲口告诉他的……。

我不能让师父知道,但是我知道师父一定不会罢手。

我的感觉没有错。

师父,他的确在害怕我。

而我,的确令人害怕,甚至连我自己……。

 

“丁里,这几日,我想住你家,是否方便。”

“怎么,你想躲开你师父?”看着被捏碎的豆腐,我有些担心:“我想知道我在不清醒的时候到底还会做些什么。”

丁里想了想说:“无疑,你可别亲我。”

这种事情肯定是不会发生的:“万一发生这种事情你一拳打醒我便是了。”

“这可是你说的,到时候可别报复我。”

绝对不会发生的:“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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