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癫子

码字坑---已经是坑了……等变成峡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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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这里已经叫坑了= =
但是里面的文是不会坑的…………
就算坑也会想办法看起来不是坑的……
放心大侠们……

【不归师徒路】 第八章

从天门山住户那拿的茄子,早早就洗干净了,切条,占着火借着具,将茄子放水里煮熟了之后,装盘放凉,盘里的茄条显着玉色和淡紫,师父常说这两个色搁在一块难得的好看……放上两碟刚调好的酱料,加上两碗粥,总算想到了还少了两双筷子和汤勺。

端着一路走的路上难免被天门山的师兄师弟问候,都说真是难得见到我一大清早就亲自端着饭去师父那……都感叹着说谢长老那的规矩一直都是师父给徒弟端饭,今日怎么反了,我便随口回了他们:“从来没这规矩。”

 

进了屋,师父才醒,他见了我在桌边摆弄,便问了句:“做了什么。”

“早上去微生师弟娘那拿的新鲜的茄子。”

“那你今日端的少了,为师爱吃的菜,可要下两碗饭。”师父穿戴好了便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下,将刚拿的筷子先分到我手里,要我也一同坐下:“师父,早上都是粥,我端了两碗,茄子一大盘,这一顿,足够师父吃。”师父端起粥喝了口:“既然拿了两双筷子来,就没有为师一个人吃的道理。”师父夹上茄条蘸了料先尝了起来:“为师最喜爱的还是这道,虽是简单清淡,但着实美味。”所以才一会的功夫,一碗粥就见底了。看着师父尝的香也尝的满意,我也下筷夹了茄条在酱料碟中浸没,师父看见了不免又来怪我:“酱汁蘸的过了无异,如此一来这茄子的味就该没了。”

“我喜欢多蘸些酱汁师父,我的口味比师父重些…你别老是来管我。”

“……这倒是说对了无异,为师自然是管不到你了。”一不小心就被师父抓到了说处,虽不觉得意外,但还是有些小害怕……我咬着茄条,半截还在嘴角处,回不了话,也想不到该说什么……端着粥和师父面对着面,思索之下只得对着师父没理由的笑,师父此时自然也不会来理我这笑脸:“吃相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,好好吃。”一声令下,我乖乖的,很体面的把嘴里的茄条迅速的吞下了肚,然后将手里端着老半天的粥,几口喝下,抹嘴起身,收碗,跑路。

“坐下!”被师父这一句话喊得,迅速阻断了我之后所有的行动,我只好退回原来的位置,坐下……心里反反复复的想着夏夷则先前说过的那句:实话实说。

好吧,那就实话实说,师父都盯着我老半天了,就算我不说实话,想必师父也会早晚探出我来……我知道自己憋不了多久。

“……师父,我叫乐无异,乐律的乐,居职还私两者无异的那个无异,这名字是千真万确的……然后,我,我不是乞丐……。”

“令尊和令堂是?”

“父亲是定国公乐绍成,母亲傅清姣……。”

“清姣目下仍在长安……?”师父问的很轻,我以为自己听差了只好多问了句:“师父你说什么?”

“……没什么,既然如此,无异你又何必一直瞒着为师。”

“我!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瞒着师父你的!我只是…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告诉师父这些罢了……再说一开始我只是想跟着师父。那个,我是个再肤浅不过的人,觉得什么好就要什么,觉得什么有趣就学什么,从来不会想太多……当初我会在乞丐窝里遇到师父,就是因为我觉得和乞丐在一起很有趣,而且还能听到不少离奇新鲜的事情……尤其能听到一些有关偃术大师谢衣的事情……我没想到,那一天捡我走的人,竟会是真的谢衣,会是师父你,所以……我既然做了谢衣的徒弟,那我就要一辈子跟着师父,一辈子做师父的徒弟。所以我才会……我怕犯错,但是我又不得不犯错…师父我没办法保证我自己不犯错啊……所以,所以,我才会……。”

“不犯错就那么难……?”师父有些无可奈何的问我,我早说了好几回了:“偃甲每次出错乱跑搞破坏炸屋顶我管不住……。”

“为师让你平日里多练习术法你可曾听过,将来若要你驭使大型偃甲该怎么办……。”

“……师父的巨型偃甲我驭使不了,它一定不会听我的……我还是自己做一个飞行偃甲吧。”

“你自己的便会听你的……?”这话是没办法回了,我只好憋着话,盯着眼前的碗筷生闷气,师父仔细看了我一会儿,冷不防的伸手过来点去了我嘴角上的酱渍:“几年来都未有回家过?”我转开了头去,舔了舔嘴角……。

“刚来天门山的时候经常写家书回去,他们听得我做了师父的徒弟都很放心,之后出了事伤了腿真是不敢回去,怕老爹娘亲看着伤心,也怕他们之后再不让我出门了。”

所谓瞒着,所谓怕师父知晓,再问下去,再说下去,不知会得到一个什么结果。

师父已经察觉到什么,只要继续等待他的问话就知道了,我想知道,师父到底打算把我的隐瞒,挖到哪个深度……。

 “无异,你以为为师会赶你回去?”

“师父,假如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乞丐,我有家可归……你还会在我受伤康复离山之后,替我在天门山附近找住处安顿我吗?”

“倘若是担心你父亲和娘亲会难过,为师那时自然会与你一同回去,为师自当要登门领罪。”

“我说过这不怪师父!”

“你既是我的徒弟,你的一切伤痛便都与我相干。”

这话师父说的理所应当,说的重……和我曾经想的一样。

被同门一剑穿骨受伤之后的三个月里,师父从未离开过我半步……只为了能让我安睡,每一晚师父都将我抱与怀中,也只有在师父的怀中,我才能得到安稳。如此一来,同床共枕,便成了我与师父习以为常的事,也难免成了师父的责任:“师父,你很少离开天门山,如果我就这样回长安去了,那我和师父就很难再见了。”

“虽不能常见面,但是偶尔为师还能……。”

“乐无异是乞丐的话师父就不会顾虑那么多,无异就住在离师父不远的地方,师父想来便来,师父会总是记挂着无异,因为师父知道这世上无异除了师父再没有别人关心……无异想见师父就能见,挖个地瓜上个山你就会来,其实师父心里也知道……没有师父我睡不着,师父也一直以为我没有你会睡不安稳,所以常常下山来陪我…师父也知道无异会一直等着你。”

“无异,即便如今知道了你的生世,为师还是你的师父。”

“我不回去,我现在这样不能回去。”说的我实在有些坐不住了,直打算起身却被师父给按回了原位:“你如今肯回天门山也是为的前些天出的事,等过段时日保不准你又要出门,到时候你还是回山下那屋子住?还继续开店做生意?”

“是,我就是那么打算的。”

“如今妖邪行动异常,活动频繁,各处地方都不安生,你不能再一个人下山住了。你若要再下山,为师便送你回家。”看师父这一次是认真的,竟丢了这么一个难题给我:“师父你不能这么对我。”

“那为师应该怎么对你。”

“师父你怎么对我都可以,但是你就是不能这样对我。”

“……。”师父答不上来只好看着我,表情有些古怪……我看不明白,只能等着师父:“无异,你会如此排斥这里,是否为的是当初那罪责之事。”

“当初那些罪责分明是恶意中伤,我看不过去也听不下去,师父是天下闻名的偃术大师,在天门山也是德高望重,处处受人尊敬,更受老百姓爱戴,要是留了这种污名,让我这做徒弟的怎么受得了……。”

“你知道为师并不在意这些。”

“人言可畏,无异可以不受人待见,让人鄙夷唾骂,师父不可以,更何况我和师父并没有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……反正在别人看来我只是一个乞丐,得了师父收徒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,那些罪责我顶着也合适。”我见师父明显听得愁容满面,立刻继续道:“再,再说了……喜好龙阳也没什么…如今男人喜欢男人之风到处盛行,不怕多我乐无异一个。”

“此种喜好也能胡乱承认?更何况你承认的对象是为师。”

“是师父怎么了……徒弟就不能对师父起那种心思?我就不可以喜欢师父?”

见师父的表情从担心忧愁转变成了吃惊,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:“那,那什么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的意思是,我当然不喜欢师父了……不,不对!我怎么会讨厌师父,我只是……算了!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!师父想怎样就怎样吧!你如今就是要逼我回家!你知道我不愿再回天门山却给我做这种选择!你分明是故意要赶我走!”

“无异,你可以选择留住在天门山,这样为师才能保护好你。”

“为什么我要留在师父身边就必须留在天门山,师父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走?”

师父想要说的没有再说,起身走去了床榻边,从枕下拿了一件东西过来,走来我的身旁,将他手里的金色细带展开给我:“之前为师见你换的那身胡服就觉似乎少了些什么,回来便寻了些材料做了这根抹额,带上让为师看看。”说着师父便为我仔细系上,看了又看:“很好看……。”我不知师父说的很好看,指的是我,还是指的那根抹额……摸着额头上师父亲手做的抹额,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,与师父面对面互相对视了很久,师父对我轻声说了句:“总有跟你走的一日,无异。”

我问是什么时候。

师父没有再回我。

我追着又问:“徒弟真不可以喜欢师父?”

“在为师这里,没有这规矩。”

“那师父可以喜欢徒弟吗?”

“…这规矩,以后得定一定……。”

“什么时候?”

什么时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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